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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威爾改口稱升息還沒結束,各國央行維持較高利率水準

總經評論   2023/06/21

一如市場預期,聯準會在6月的FOMC會議中「暫停升息」,並在會後記者會中拋出年底前還會再升息兩碼的點陣圖。主席鮑威爾在記者會中指出,半數以上的決策官員都認為未來還要再升息,才能把通膨控制住。這樣的鷹派說法,華爾街市場卻還老神在在。AI效應在美股發酵,微軟股價在FOMC會後隔天創下歷史新高,以AI為主的科技股今年以來累積股價漲幅不小,卻對聯準會釋出的鷹派訊息視而不見。

專家推測,當前美國經濟在高利率環境下表現相當穩健,通膨會慢慢地緩和下來。只要經濟沒墜入懸崖,大可讓聯準會有機會以時間換取空間,先把最大可能的升息幅度押上來,暫時放著不用,再來密切觀察之後經濟數據變化。鮑威爾在15日說的「未來可能會升息兩碼」,可能不見得會出現,也可能只會升息1碼。最好的情況就是完全都用不到,而且通膨還能持續下降。

聯準會在過去15個月中,把聯邦資金利率大幅拉升20碼,指標利率調高到5~5.25%。為了遏止通膨風險,其中還有4次一口氣升息3碼、兩次一口氣升息兩碼,創下1990年以來聯準會最鷹派升息幅度。聯準會調高利率後,美國的通膨率有明顯下滑,CPI指數年增率已從去年5月高點的9.1%下降為4%,PPI指數年增率從去年高點的11.65%下降到1.1%。被聯準會當作最重要通膨指標的PCE指數年增率則從最高的5.42%下降到4.7%。

從上述重要通膨數據來看,通膨數據已從高點大幅下滑,且向下的趨勢明顯。不過,目前的數據距離聯準會通膨目標的2%還是有一段距離。由於聯邦資金利率已調高到5%以上,並高於CPI年增率和PCE指數年增率,以過去的經驗,只要聯準會把利率維持在目前的水準,通膨率應該會持續下降到聯準會的目標值。

這次因為後疫情消費造成的通膨,主要集中在民生必需品的物價上,疫情同時造成勞工市場緊俏。5月的非農業就業人數增加33.9萬人,比市場預期的19.5萬人要高很多。值得留意的是,這些非農業就業人數成長,已經抵消科技業裁員人數,顯示美國基層內需經濟的勞工市場緊俏現象還是存在。5月平均薪資年增率4.3%,略低於市場預期的4.4%。5月勞工參與率62.6%,仍比疫情前的63~63.3%低。

鮑威爾在記者會中指出,失業率仍處於50多年來的低點,勞工市場職務空缺數居高不下,雖然已經從最高的1000萬個下降到959萬個,這樣的職務空缺數仍高,暗藏未來薪資仍有上漲壓力的風險。後疫情美國就業市場最缺勞工的部分就是低階勞力人口,也是薪資成長幅度最高的部分。低階勞力人口的民眾薪資結構本來就比較低,他們需要把大部分的薪資花在民生必要開支上,是形成通膨結構風險的來源。即使5月的薪資年增率有下降,卻還是在4%以上。除非非農業人數成長率要明顯下降,才有可能緩和這樣的通膨風險。

科技業裁員壓力仍在,跟據Layoff.fyi統計,到5月底為止,矽谷的裁員人數逼近20萬大關。Meta今年實施的效率年仍持續精簡人事,4月中旬裁掉約4000人後,5月下旬又進行新一波裁員計畫,今年預計裁員上萬人。亞馬遜年初有一波裁員後,3月下旬又有一波新的9000人裁員計畫,以因應經濟的不確定性因素。即使科技業裁員壓力持續,美國失業率也僅上升到3.7%,還是50多年來的相對低點。

從這現象嗅出,基層經濟勞工缺口壓力真的還不小,除了抵消科技業的裁員外,還新增33.9萬個就業機會。如果科技從業人員被裁員後願意轉行,短期內不難找到工作。這現象看在鮑威爾和其他FOMC決策官員眼中,通膨風險的因子無法排除。

今年以來美股在科技股股價帶動下表現不錯,但這並沒有改變市場對經濟前景的看法。像PC、手機業前景依然疲弱,經濟分析師預估第2季S&P 500指數成分股盈餘年增率比去年同期衰退8.43%,第3季還會衰退0.67%,直到第4季才會恢復6.45%的正成長。放眼今年美股上漲內涵中,只有AI題材所帶動的相關供應鏈看好未來經濟前景,雖然AI對於Nvidia、博通、Marvell、超微的營運有正面助益,他們也只對半導體、伺服器、高階半導體製程以及雲端運算等產業帶來正面效應,還沒有溢出這些產業之外。AI效應帶動的股市漲幅雖然很可觀,對整體GDP的貢獻度仍相當有限。聯準會在這次FOMC把今年的GDP預估從0.4%調高到1%,對明、後年的GDP變化不大,AI對未來科技產業貢獻度很大,對於能提升整體經濟效應多大,依然很難說。

來自外部的風險也是聯準會官員擔心通膨短期間內無法排除的原因,迫使聯準會必須電高利率水準,造成近期美元指數轉強,美元3個月期Libor利率已上揚超過5.5%,兩年期和十年期美債殖利率維持高檔。就在聯準會開會的前1個星期,澳洲央行和加拿大央行分別升息一碼。澳洲的通膨率為5.2%,澳洲央行升息後的指標利率只有4.1%。加拿大央行升息後的指標利率為4.75%,而加拿大通膨指標為4.4%。聯準會6月暫緩升息,但歐洲央行維持升息1碼,因為歐洲央行的指標利率為4%,歐元區通膨率仍高達7%。英國央行預計6月22日還會再升息1碼,升息後指標利率水準為4.75%,但英國通膨率仍高達8.7%。從上述主要經濟體的通膨率和指標利率水準來看,澳洲、歐洲央行與英國央行仍必須要持續升息,因為他們的通膨率仍高於指標利率,必須持續升息才能應付高通膨風險。歐洲央行主席拉加德在6月會後記者會中表明,未來仍需要持續緊縮銀根才能對抗通膨。拉加德的鷹派說法,推升德國公債殖利率走高。

從國際原物料價格來看,國際能源和大宗物資價格近期不但沒有上漲卻反而下跌。過去歐洲仰賴俄羅斯的能源,這次俄烏戰爭歐洲逐漸切斷過去仰賴俄羅斯的能源,增加從美國與中東進口,也沒有發生能源危機。即便如此,歐元區的通膨風險仍大,迫使歐洲央行必須持續升息因應。專家推估,俄烏戰爭固然是形成歐元區通膨風險的主要來源,戰爭還沒結束,因為這場戰爭造成的運輸成本增加,以及歐洲各國勵行的「淨零排放政策」,額外增加的燃料稅以及改用電動車、綠能發電、儲能增加的成本,都可能讓歐元區的通膨效應暫時下不來。英國的通膨則與英國脫歐,造成運輸成本和其他服務成本上升有關。歐洲與英國的這類通膨風險來自於經濟結構性的改變,迫使歐洲央行與英國央行得要維持較高的利率水準。

過去美國經濟仰賴中國的廉價商品,隨著美國與中國關係惡化,美國經濟正逐漸全面「脫中」,改用美國本土製造或者是從墨西哥、台灣、南韓、印度與東南亞等地區進口。這些產品供應鏈轉移的過程中,現有的進口成本一定比以前從中國進口的廉價產品稍高,供應鏈的調整過程會提高物價比以前高。供應鏈脫中的效應,同樣對過去仰賴中國進口產品的歐洲、日本等國經濟造成通膨效應,形成全球經濟的通膨風險居高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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