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卡到陰,安倍經濟學「留校查看」---日本QQE猛藥難見效
2006年9月安倍晉三(Shinzo Abe)首次就任日相,當年11月高調搬入官邸後未久,突然得了嚴重的瘧疾,最後竟然以「肚子疼」的名義,辭去首相一職,當時民間盛傳「卡到陰」。6年後重新回鍋,文官計謀盡出,但失落20年的日本經濟嚴重卡「陰」(霾)。其空前的寬鬆政策(QQE)成效,尚處於「留校查看」的階段。
日本從2010年開始實施量化寬鬆,政策力度一再加大,去年10月購債金額由原先已十分驚人的一年60-70兆日圓,拉高到空前的80兆日圓(約6500億美元)。日本2014年國內生產毛額約500兆日圓,其中,量化寬鬆規模達國民生產毛額(GDP)的15%。
日本QQE規模如此之大,反映其「盤根錯結的沉痾」,畢竟經歷20多年的通縮,下猛藥也無法「立即見效」;日本經濟今年第三季再度陷入二次衰退,因全球經濟面臨的不確定性因素打擊企業和家庭支出,也使安倍內閣再次挫敗。
日本7-9月期間國內生產總值(GDP)年率萎縮0.8%,第二季經修正後萎縮0.7%,連續兩季倒退嚕,意味經濟再度陷入衰退,前一次(技術性衰退)見於2014年第二、三季。自安倍晉三再次執政以來,經濟過去十一季中有五季衰退。
二度衰退的結果,提高可能需要出台新的刺激舉措,以支經濟撐脆弱不堪的期待。不過,許多分析師預期,日本目前這一季(第四季)經濟勉強溫和成長,其中,企業不願將創紀錄的利潤用於提高薪資,是安倍內閣面臨的一大挑戰。
農林中金總合研究所經濟分析師南武志稱,「日本第三季經濟萎縮背後最重要的原因是庫存大幅下降。資本支出疲軟是一個擔憂,除此外,GDP數據沒那麼糟。」
儘管中國需求放緩,進口食品價格上漲給家庭帶來衝擊,但民間消費反彈和出口增長帶來一些希望,因此要說「安倍經濟學」失敗仍言猶過早,尚處於「二一」,未到死當的地步。
日本經濟一年之內第二次陷入衰退,但非面面俱「倒」;消費者熱中於高檔速食麵和高價巧克力,說明日本經濟還存在一些韌性,也給「安倍經濟學」帶來些許希望。
今年上半年,日本速食麵之父─日清食品(Nissin Food Group)招牌速食麵產品增加肉和配料,並將價格提高5-8%。在2015會計年度上半年(4-9月)期間,產品銷量較上年同期增長一成。
此外,另有數據顯示,定價250-259日圓(約2.03-2.1美元)的巧克力,在截至3月止的2014會計年度,銷量較兩年前增長超過三分之一;反觀,走低價路線、定價50-99日圓巧克力的銷售同一期間只增長1.2%。
SMBC日興證券資深分析師島津洋樹表示,「高附加價值商品如泡麵支出更多的消費者,支撐民間消費。」
由於勞動力短缺,兼職薪資上漲強勁,是支撐經濟的另一個亮點;民營行業招聘機構Recruit Jobs數據顯示,日本9月兼職時薪連續四個月觸及紀錄高位,大城市漲幅為1.5%。不過,整體薪資增長仍然低迷,增幅只有0.6%。
薪資持續上升,即使兼職員工薪資也在增加,對安倍來說是好消息,這是作為日本經濟通貨再膨脹政策的一部分。
安倍經濟學的幕僚之一、自民黨眾議員山本幸三表示,最新GDP數據「有點令人吃驚」,政府應向低收入家庭和領退休金者提供補貼,因為這些人不會因「安倍經濟學」帶來的薪資上漲和企業營收增加而獲益太多。「資本支出乏力,且民間消費還未從消費稅上調後出現的滑坡中完全恢復過來。經濟缺乏增長的推動力,除非政府實施額外的財政支出。」
第三季期間,資本支出下滑1.3%,降幅大於預期,拖累經濟連續兩季萎縮。
另一個警訊是,日本今年夏季獎金創下全球金融危機以來的最大降幅,強化日本薪資及民間消費遲緩的擔憂。
日本6-8月發放的夏季獎金平均為35萬6791日圓(約2898美元),較上年同期減少2.8%,為2009年來夏季獎金最大降幅。厚生勞動省官員表示,高薪勞工退休,兼職員工比例上升,因此壓低夏季獎金的增幅。目前兼職員工占比為30%。
9月經通膨調整後的實質薪資年比增長0.5%,連續三個月增長,名目薪資增幅超過通膨的速度,但仍遠低於日本政府訂下的2%目標。政府設定這一雄心勃勃的目標,以期日本GDP在未來5年能夠提升五分之一,達到600兆日圓的目標。
「安倍經濟學」實施多年以來,經歷由盛而衰的過程,不容否認。不過,安倍上台後,結束日本「十年九相」的短命政權局面,政權相對穩定,保障政策的連續性,經濟確實取得一定的短期效果。
重新回鍋的的安倍,面對的不僅是高齡少子化、內需疲弱的老問題;因為南海問題與中國交惡,加上巴黎發生二戰以來最嚴重恐怖攻擊後,也可能澆熄歐元區好不容易復甦的幼苗,皆不利其出口。
官邸卡「陰」或許有神官驅魔,令安倍不再「肚子疼」,但空前量化寬鬆的《神鬼奇航》會將日本帶往何種境地,民眾都不敢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