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元短率飆升的「陽謀」---意在壓迫中國企業還款壓力
聯準會主席葉倫和副主席費雪大唱雙簧,暗示升息箭在弦上,只不過是選在9月還是12月而已。但在貨幣市場中,三個月期的美元LIBOR(倫敦銀行間同業拆放利率)創七年新高,中國企業有將近6000億美元的債務,聯準會這時拉高短期LIBOR,頗有施壓中國企業還款的意圖,此舉恐造成中國資金加速外流,增強人民幣貶值的壓力。
放眼全球主要央行,當前有升息實力的央行就屬聯準會,就長期通膨風險而言,也是聯準會最需要面對的問題。但今年聯準會對升息多所顧忌,就是擔心升息後美元指數太強衝擊到美國企業的海外獲利。但不論如何,聯準會終究要面對這個問題,如果不是卡在11月初的美國總統大選,9月升息的可能性就很高。但最新的發展是,在9月下旬FOMC開會前,勞工部會公布8月就業數據,如果數據強勁到超過市場預期,聯準會就得升息。
在8月26日費雪的今年有兩次升息機會的言論出來後,美元指數已經從低檔的94.7點上揚1.5%,站穩96點的機率很大。一旦美元指數站穩97點並朝98點前進,對全球金融市場將造成明顯的資金異動。對聯準會來說,還是希望升息後的美元指數不要過度強勢,造成金融市場失序,和影響美國企業的獲利成長。
費雪雖然名義上是聯準會副主席,但他可是前後任主席柏南克和葉倫的老師,費雪的發言就是暗示聯準會當前的政策趨勢,金融市場對他的言論相當重視。以26日為例,葉倫或許礙於身分不能對政策說得太明白,很多實質的重點需要透過其他人向金融市場傳達正確的訊息。當天葉倫和費雪就是類似這樣的雙簧一搭一唱,避免華爾街誤會聯準會的用意。
觀察國際主要貨幣市場的三個月期LIBOR利率發現,就屬美元LIBOR利率在七年高點附近,像英鎊、歐元、日圓以及瑞士法郎的三個月期LIBOR利率都在歷史低檔附近。主要反映市場預期英國央行年以前會把利率降到零利率外,其他歐洲和日本央行短期內還會執行負利率,造成主要國家的三個月期LIBOR利率都在歷史低檔附近。聯準會升息後,這樣的趨勢也還不會改變。
美元三個月期LIBOR利率攀升代表短期內貨幣拆款市場對美元的需求很緊俏。在其他央行的做法,可以透過拆款市場體系將短期資金挹注,滿足市場對拆款貨幣需求後,短期利率就會下降到正常水準,避免貨幣市場緊俏讓金融市場拉警報。但聯準會卻沒有透過拆款市場體系將短期資金挹注到貨幣市場,反而讓LIBOR利率攀升到高點,而美國股市和債市也沒有因為LIBOR利率攀升而拉警報。
根據彭博社的報導,美元三個月期LIBOR利率攀升並不是因為市場缺美元,而是因為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的改革將在10月份生效。根據這項改革,貨幣基金在今年10月14日前需要增強流動性以降低風險,意思是指如果短期資金流進美元體系如果不是要買美股、美債或是美國公司債者的資金都不歡迎,很多在黑市流動的資金意圖透過這個拆款市場漂白,都屬這類。在這個背景下,數千億美元的資金流出貨幣市場基金,使得銀行失去原本可靠的資金來源。另外,英國確立脫歐後,也嚴重影響市場抽出資金的意願,也是造成LIBOR利率上揚的原因。
這對中國企業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去年8月人民幣匯改引發人民幣貶值後,很多中國企業調整體質將債務轉換成人民幣,並將存款改存美元。但彭博亞洲外匯策略師Alvin Giang表示,中國企業仍有高達5851億美元的債務是用美元部位計算,而有為數不少的中國企業發行以浮動利率做為定價基礎,中資企業以美元計價的債務占整個美元貨幣市場的比率高達85%。隨著LIBOR利率上揚將給中資企業和繼續借款的計畫帶來資金成本上揚的壓力,甚至迫使很多中資企業被迫加速還款,避免一旦聯準會升息後,美元的LIBOR利率進一步往上竄升,加重中資企業的債務壓力。
從中國外匯存底觀察,7月份中國外匯存底下滑到3.2兆美元上下,比去年同期減少12.3%,外匯存底減少約4500億美元。去年8月人民幣匯改引發人民幣貶值後,大量資金從去年11月份大舉外流,這樣的趨勢至今都還沒有改變。由於人民幣將從10月份起被納入IMF的SDR貨幣儲備部位,過去一年來中國人行也順應趨勢,讓人民幣貶值以利中國出口成長。如果資金外流壓力未改善,人民幣的貶值趨勢仍不會在10月以後獲得改善。
另根據日本財務省公布的最新資料顯示,中國人行和太平洋投資管理公司(PIMCO)是最近積極買進負利率日本公債的買家。雖然三個月期日本政府票券目前的殖利率僅有負0.24%,透過換匯交易鎖定美元兌日圓匯率,這項投資儘管短期內出現正向報酬,但假如日圓兌美元匯率貶值趨勢成形,有可能讓這項投資趨勢變質,並呈現虧損。日本財務省資料顯示,中國上季買進短天期日本政府票券累積金額,創下歷史新高。
8月下旬美元轉強並促使日圓貶值,一旦日圓兌美元貶破105日圓甚至更低時,會讓上述的金融操作出現變數,迫使鎖定美元兌日圓匯率操作的一方提高還款或是增補保證金的壓力。聯準會也可能看出大量資金押注日圓升值,一旦聯準會短期內升息對中國人行或是中國企業還款美元的壓力遽增。不論是哪一種情況,可能會增加人民幣進一步貶值的壓力。
7月份人民幣官價(CNY)貶破6.7元並創六年新低,但同期間境外人民幣(CNH)還沒有貶破今年1月份低點,並還守得住6.7元。一旦美元進一步升值恐將引起境外人民幣貶破1月份新低的6.7618元再創新低,再引發人民幣的貶值壓力。這回避險資金並沒有炒作人民幣,但如果因為中國企業還款美元債務遽增,人民幣也難擋進一步貶值的壓力。因此,美元三個月期LIBOR利率有沒有機會下降,攸關人民幣的後市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