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幣放貶,衝著川普而來?緩貶還是急貶,效應大不同
年關將近,人民幣貶值的議題仍然受到各方關注,甚至引發市場焦慮。12月6日清晨,中國各大網站曾經出現一則關於人民幣大跳水的訊息,緣由是美元兌人民幣的離岸匯率,在Google搜索引擎和著名外匯網站XE都顯示為7.48,相當於人民幣報價在一夜之間重貶8%。此事很快就被證實是系統出錯,虛驚一場,但錯誤的報價竟也引來一陣猜想,甚至強化了人民幣可能急貶的心理預期。
自從2015年的「八一一匯改」以來,人民幣兌美元匯率中間價累計貶值12%,最新的話題則是匯價何時破7。跌了一年多的人民幣匯價,讓中國社會各階層看法普遍悲觀,而且影響層面很廣,一般民眾要換匯也十分困難。據了解,目前中國每人換匯額度為一年五萬美元,許多人將親朋好友的額度都用完還嫌不夠,新的一年即將到來,如何換匯也成了敏感話題。
在人民幣貶值的預期下,過去幾年內地資金大量出逃。為了繞過每人每年五萬美元結匯額度,大陸民眾大量湧入香港刷卡買保險,2016年初銀聯規定持境內銀行卡投保的單筆上限為5000美元,而且禁止購買投資型保單,但熱潮依舊不退。
這股資金外逃熱潮,後來也衝擊了香港樓市。近期中資南海航空集團接連標得啟德發展區兩塊土地,成交價高於市場預期至少兩成,讓不少市場人士直呼看不懂,香港當地地產商也只能按兵不動。
港媒報導,中資高價搶地,像是在運錢、囤錢,買地實為資金出逃。為了遏止炒樓歪風,三年前港府已祭出俗稱「辣招」的雙倍印花稅政策,近期更全面調高購買第二住宅的印花稅稅率至15%。15%的印花稅,意在壓抑投資需求,也打擊海外買家,沒想到出此辣招,短期效用也不大,中資依舊高價搶地。但由此也凸顯出,資金出逃的成本是不斷在墊高。
事實上,作為資產保值的主要工具,人民幣匯價波動一向和香港樓市、中國房市存在某種程度的聯繫。從歷史走勢來看,人民幣由升轉貶的轉折點出現在2014年,在此之前的人民幣走單邊升值,同時伴隨嚴格的房市調控。2014年之後,人民幣走單邊貶值,伴隨資產價格大幅拉升,而且先股後房,尤其過去兩年人民幣貶幅十分劇烈,大陸房價卻不斷飆漲。
人民幣與房價呈反向連動,直接原因是央行放水,光是2016年上半年的新增信貸已超過7兆人民幣,顯然是以超發貨幣的方式,拉抬房地產價格。然而,人民幣劇烈走貶,伴隨著大量資金外流,不利於金融體系穩定,而此時的房市也騎虎難下,如果房地產價格大幅下跌,對整個經濟體系帶來的衝擊則難以預估。
與房市崩盤的可能衝擊相比,人民幣貶值是一個更容易被接受的選項,至少利大於弊。放任人民幣貶值,對於疲弱不振的出口市場會有幫助,同時有助維持資產價格穩定。經濟穩增長,依靠的還是股市或房市,市場也據此形成人民幣將長期貶值的預期。
但即使放任貶值,也有兩種選項,一種是緩步貶值,另一種是急貶。如果維持緩步貶值,一般民眾對經濟前景比較悲觀,長此以往,霧霾難以散去,甚至難保不發生崩潰。因此,另一種說法是中國提前出辣招,人民幣出現短線劇烈貶值,並藉此扭轉市場預期,增加資金外逃的成本,才有助於防堵資金外逃。
短期來看,人民幣面臨的內在與外在壓力都不小。中共當局的當務之急是嚴防走資,但川普在競選期間也說了,要在上任第一天就把中國列為匯率操縱國,美國聯準會也預期2017七年不排除再升三次息。未來一段時間,人民幣似乎如臨大敵,如果波動幅度加大,勢必對年初的全球金融市場帶來深刻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