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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巨擎瘦身,利多還是利空?科技業啟動15年來最大規模裁員潮

總經評論   2023/04/24

聯準會3月下旬召開的FOMC利率決策會議會把指標利率上限調高到5%,這是美國企業自從2007年9月下旬以來首度面臨5%以上的資金成本。面臨通膨、高資金成本以及產業景氣下滑,以及先前兩年的後疫情期間科技業營運爆棚而擴大人員組織,造成科技業當下面臨獲利下滑壓力不得不裁員、削減成本因應。這次美國科技業的裁員,創下2008年金融海嘯以來最大規模的裁員動作。

據研究機構TrueUP統計,截至3月底,已經有320家科技公司裁員,裁員總人數超過13萬人,已經快逼近去年科技業裁員數的15萬人,就連龍頭蘋果也抵不過景氣調整壓力宣布精簡人事計畫。微軟、Meta平台、亞馬遜和谷歌都有裁員動作;其中,以亞馬遜宣布裁員超過1.8萬人最多,這也是亞馬遜史上最大規模裁員潮、占公司13%的人力。Meta平台在去年第4季已宣布裁員1.1萬人,3月宣布第二波9000人的裁員動作。微軟和谷歌都宣布要宣布裁員1.2萬人。

新冠疫情對美國就業市場造成很大的影響,科技業在後疫情期間,當時聯準會把利率砍到零利率水準、又祭出QE政策,帶動科技業蓬勃成長,因應當時科技業營運擴張,很多企業大幅增加新進員工和擴編組織架構因應成長模式。以亞馬遜為例,2020年上半年因為當時的網購訂單大幅成長,亞馬遜一季增加十萬名員工,之後又宣布增加7.5萬名員工。當時的組織擴張的確也帶來獲利強勁成長。只不過,隨著通膨、資金成本上揚、獲利成長趨緩,最後變成整體景氣從高峰下滑,當時增加的組織結構現在變成獲利的拖油瓶,不但讓亞馬遜本季的獲利可能歸零,迫使公司得祭出大規模的裁員計畫因應景氣變化。

這次亞馬遜裁員計畫中,人力資源、電商、零售、電子書Kindle以及智慧音箱Echo都有人員被裁。3月初亞馬遜宣布暫停第2總部的施工計畫,該計畫總金額25億美元,完工後將有2.5萬名員工進駐。該計畫首期工程Met Park將在6月完工,並有8000名員工入駐,這次喊停的是第2期PenPlace,占地約280萬平方英尺。不僅如此,亞馬遜還宣布從4月1日起關閉在美國8間Amazon Go無人商店。從亞馬遜的裁員計畫推測,未來超過5%的資金成本對於像亞馬遜這類科技大咖來說,營運壓力不小。不但有裁員計畫,還暫緩部分第2總部的興建計畫以及關閉無人商店,這應該都是衝著資金成本以及裁員後暫時沒必要太多的辦公設施來的。隨著AI應用擴大,亞馬遜會引進更多AI技術來取代部分人力。

微軟在19年投資新創OpenAI的ChatGPT最近爆紅,掀起全球的AI熱潮。ChatGPT爆紅後,OpenAI有可能再獲得數十億美元的資金挹注,4年前入股的微軟極有可能再加碼挹注。ChatGPT爆紅卻也牽動微軟的組織改造計畫。微軟已宣布要裁員1.2萬人,包括Xbox遊戲平台、LinkIn以及虛擬實境HoloLens。2月中旬宣布把工業元宇宙核心部門約100名員工全部裁掉,該部門是去年8月才成立的新部門,主要把元宇宙和工業維修客戶結合,透過遠端操作自動控制機器或是維修機器設備等工作。在工業4.0架構下,工業與元宇宙的結合應該很有前景,但創設初期的確要投入大筆資金與人力才有可能實現獲利。這次微軟把整個部門裁掉,可能是微軟擔心需要投入不少資金。

微軟在2015年成立的MR頭盔設備顯示器的HoloLens,這次也有員工被裁員。當年微軟推出HoloLens時還沒有元宇宙這個概念出來,並拿到不少訂單。17年福特汽車導入HoloLens做工業設計,透過HoloLens和配套平台隨時調整設計內容,能提高研發進度。很多工業界都是HoloLens的客戶,包括川崎重工在內。如果微軟假以時日把HoloLens和工業元宇宙核心部門相結合,將更能進一步推動工業4.0的發展。

另外,HoloLens在18年11月拿到美國陸軍4.8億美元訂單,提供美國陸軍2500台AR設備,21年拿到200億美元的大合約。後來HoloLens被媒體爆出未達美軍預期,美國國會駁回陸軍的HoloLens新訂單,埋下微軟這次針對HoloLens裁員的伏筆。微軟也把消費等級虛擬實境(VR)社群平台AltpaceVR在3月10日關閉,等於微軟暫時不會投入元宇宙相關硬體的發展。即便如此,ChatGPT的爆紅,讓微軟重新思考投資有前景的軟體技術,未來可能會押注AI與蒐尋軟體技術結合,可能是就算資源挹注下去,比較有可能在短期內看到顯著績效的產品。

這種裁員概念也發生在谷歌這次組織重整架構內。去年谷歌母公司Alphabet全年營收2339億美元、EPS4.59美元,預估今年營收會成長到2739億美元、EPS到5.17美元。谷歌的營收規模很大,在網路廣告的市占率約28.8%,也是業界最大者。但去年因為大環境景氣的變化,廣告收入下滑,尤其是YouTube廣告下滑速度比網路搜尋引擎的廣告收入還大,迫使谷歌也宣布要裁員1.2萬人。

首當其衝的就是那些沒有營運效益的新創部門,並在生命科學事業Verily和工業機器人Intrinsic分別裁員17%、15%人力,電動車Waymo今年前兩個月就有兩輪裁員案,總計裁掉346人,占該新創事業8%人力。對谷歌來說,以上的新創部門短期內還看不到獲利的可能,面對不景氣和資金成本上揚,先精簡沒有效益部門的人事,以降低營運成本。谷歌在17年以11億美元收購hTC的手機業務,把台灣建設成亞洲最大研發中心,這次裁員計畫中,谷歌也在台灣分公司針對手機、筆電部門裁員,總計裁員180人。

除了科技大咖外,企業經營軟體的Saleforce這次宣布裁員7000多人,約占公司人力的1成,是Saleforce成立以來首度裁員。Saleforce在前兩年的後疫情期間受惠遠距工作商機,增加不少新進員工,這次不景氣迫使該公司要精簡人事計畫。後疫情期間大成長的PC/NB產業,現在景氣調整,未來3年內消費者對PC/NB換機需求不大,這次惠普和戴爾科技都有裁員動作。

網路設備大廠思科,即使最近交出的上季財報不錯,也對本季的營運前景看好,因應產業新變化,思科也端出裁員計畫。這次思科計畫裁員約4000多人、占總人力的5%,主要是因為過去兩年多的後疫情期間,思科在遠距工作、視訊會議商機蓬勃成長,併購許多小型企業,經過組織架構重組後,思科計畫把多餘的人力裁掉,提高獲利。

Meta平台去年十月底宣布裁員1.1萬人,確定把公司資源權力灌注到元宇宙虛擬實境平台。即使元宇宙需要燒掉很多資金,獲利商業模式也還不明確,仍全力投入押注元宇宙前景。Meta這次組織調整朝向扁平化,裁掉多餘的團隊和精簡組織架構。IBM、美光科技、Netflix、Rivian以及英特爾都宣布裁員計畫,先降低成本提高獲利,度過不景氣低潮再說。這次科技產業的裁員計畫,在華爾街市場看來並不是一件壞消息,反而是有宣布裁員計畫的科技股,消息曝光後股價都有正面反應,金融市場樂觀帶科技業組織結構調整,尤其隨著AI技術的精進、機器自動化效益能有效降低對人力的需求,降低營運成本後反而能提高企業獲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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