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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準會今年恐無降息機會,製造業裁員、服務業卻缺工…勞工市場警報未除

總經評論   2023/02/20

聯準會去年一口氣暴力升息17碼,對控制通膨風險逐漸發揮效果。主席鮑威爾2月初的一場公開演講中表示,美國的通膨問題已經開始緩解。但他也強調,這次通膨因素相當複雜,聯準會有必要維持較高的利率水準。就在鮑威爾演講後兩天,美國勞工部發布1月非農業就業人數大增51.7萬人,失業率降到3.4%的53年新低,這數據讓華爾街市場逐漸相信,今年大概沒有降息的機會,看來鮑威爾始終如一的說法將成真。

這次美國經濟的通膨風險形成的原因,是因為疫情期間,前總統川普和現任總統拜登政府各在任內主導巨額的振興經濟政策,且任內各發放600美元現金給納稅人。美國民眾拿到政府發放的現金後都去消費,這樣的結果固然讓政府看到經濟真的由谷底翻升,卻也造成物價上漲的壓力。

從08年金融海嘯後,由於金融海嘯的痛苦經驗,美國民眾開始增加儲蓄。美國經濟與股市在金融海嘯後,聯準會長達13年的寬鬆貨幣政策,不但把指標利率降到幾近零利率水準,前主席柏南克推出QE政策,聯準會對外釋出金額從0.911兆美元擴大到最高8.965兆美元,金融市場水位擴大超過8倍。資金水位推升美股和全球股市大漲,累積民眾的財富效應;據估計,這段期間民眾的儲蓄總額超過兩兆美元。2020年疫情爆發之初,當時美國各地封城和鎖國,民眾的儲蓄率一度創下歷史新高的33.8%。由此推測,疫情前和疫情期間,民眾累積龐大的財富效應。後疫情期間,悶壞的民眾大肆消費,先前累積的財富效應轉化為實際的消費力,終究引發40年來最嚴峻的通膨風險。

過去3年的疫情改變了很多事情,不但引爆後疫情時期強大的消費力外,也因為疫情緣故造成二戰嬰兒潮被迫在疫情期間提前退休,這些被迫退休遺留下來的職務缺口,是形成現在美國勞工市場緊俏的壓力。不僅如此,川普政府期間強力取締非法移民,形成低端服務業就業人數大減,使雇主被迫提高工資。疫情期間經濟活動力大減,迫使年長勞工因此提前退休。

歐美經濟在去年5月逐步解封後造就的消費力,對餐飲、旅遊從業人口造成嚴重缺口,以航空業最嚴峻。從去年下半年至今,美國飛機機師缺口高達8000人,而且預估到2025年機師缺口將達到3萬人,造成現在機票價格大漲。飛機機師屬於專業的服務業,機師的培養需要時間,且各種機型的機師還不見得能輪調開不同機型的飛機。美國航空業看好景氣復甦,砸錢買飛機容易,但要找到足夠的機師來開飛機卻是當前的難題。目前美國航空業能做的就是與政府單位溝通,延長現役機師的退休年限,緩和缺工問題。

美國1月非農業就業人數達到51.7萬人,終結從去年7月以後非農就業人數減緩的趨勢。失業率持續下降到3.4%,且又創下53年新低。這波美國景氣從去年下半年明顯緩和,1月ISM製造業指數在高利率情況下已下降到47.4,ISM價格指數降到44.5,ISM新訂單指數下降到50.6,ISM就業指數也降到50.6。從ISM製造業數據來看,的確已達到聯準會想要的景氣降溫效果。但服務業情況卻大不相同,去年12月ISM服務業指數一度降到49.2,但1月的數據又反彈到55.2,遠高於市場預估的50.5。ISM服務新訂單指數反彈到60.4,ISM服務就業指數也反彈到50。服務業市場不僅缺工,服務業的資本支出也擴張,形成聯準會主席鮑威爾口中這次通膨的複雜因素。

從去年起,美國科技業開始減緩雇工並開始裁員,大型科技股中只剩下蘋果沒傳出裁員消息,微軟、谷歌、亞馬遜、Saleforce、Meta平台、美光科技和英特爾等都宣布裁員。科技業的裁員壓力已擴及到金融業,JP摩根大通銀行已宣布要裁員全球員工5%。從去年至今,科技業裁員人數已超過15萬人,且情況還沒結束。但美國的失業率卻依然創下新低,在科技業被裁的人如果不介意轉行,都很容易在服務業找到新工作。對通膨比較好的發展是,即便失業率創新低,平均時薪年增率已經從去年的5%以上,降到4.4%,這樣的薪資年增率看在聯準會官員眼中仍太高。

這次通膨複雜的因素在於低端服務業時薪上漲,這些人會把大部分的薪資所得用在食物和其他必要的民生必需品上,形成這些商品價格高漲。科技業出現裁員現象,這些中產階級有一大半支出是用在消費性電子商品,形成消費性商品需求不振,造成科技產業景氣下降。聯準會最擔心的就是出現長期的停滯性通膨,迫使聯準會必須要維持高利率水準,才能把通膨壓下來。

聯準會貨幣決策官員的點陣圖,從去年第4季至今把平均利率上限維持在5.1%,意即這次升息會達到5~5.25%。但華爾街市場與聯準會官員的看法不同,直到2月初聯準會升息後,華爾街市場預期這次平均利率上限僅會到4.9%,並樂觀地認為聯準會最快下半年就會降息。市場對利率的預估,反應在十年期美債殖利率這波高點出現在去年十月下旬的4.245%,與指標利率連動密切的2年期美債殖利率這波高點出現在去年11月初的4.725%。不過,當1月就業數據公布後,華爾街市場可能逐漸要接受鮑威爾以及其他聯準會官員的看法,不但指標利率會超過5%,且今年內沒有降息的機會。

過去景氣走疲時,聯準會的降息標準是企業盈餘年增率出現下滑時。而企業盈餘盈餘從去年第2季以後已出現季減的趨勢,且年增率下滑相當快,並已在去年第4季出現2.42%的負成長,而預估第1季盈餘負成長的現象會擴大到6.27%,這就是華爾街市場認定聯準會下半年會降息的理由。即使CPI年增率已下滑,但最新CPI年增率仍高達6.4%,就算指標利率升息到5.25%,仍與6.4%有近5碼的利差,是聯準會必須維持高利率的理由,而控制通膨是聯準會最重要的任務,先把通膨打下來才會考慮經濟成長的問題。在聯準會官員眼中,指標利率至少要和CPI年增率維持2~3碼的正利差。因此,或許要到CPI年增率下降到4.5%以下,甚至要跌破4%才會是聯準會考慮降息的時間點。

對股匯市影響力最大的美元指數,在1月就業數據公布後跌深反彈,比已從最低的100.8點反彈到103.7點。技術型態上,美元指數有可能反彈到105點,並造成科技股回檔。這次的就業數據形成美元指數反彈,考驗金融市場對聯準會控制通膨的能力,若沒站回105點,代表這次通膨警報暫時化解。市場預期聯準會會在3月中旬再升息一碼,假如通膨風險沒擴大,或許聯準會5月再升息一碼後就能暫時停止升息。歐洲央行下次升息會在3月中旬,屆時或許會升息兩碼,且可能宣布歐洲央行也要縮表,屆時能否帶動歐元匯價走升,讓美元指數下跌,或許是未來美元變盤的關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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